九娘见众人看向她,嗫嚅道:“我也是听你说的……”
青岚紧接着道:“徐姑娘,解铃还须系铃人,可否请令兄出来与青岚说上几句?哪怕是隔着屏风也好。青岚不曾说令兄半句不好, 却无端背上个品行不端的污名……”她似乎越说越委屈,拉起袖子拭了拭眼睛, “……也求令兄放过青岚,还青岚一个清白。”
她说罢又朝徐淑认认真真行了一礼。
徐淑气得仰倒,才一会的功夫, 怎么就成了她们污她沈青岚的清白了!
“我哥哥来不了, 他在前院忙着呢,哪有空同你说这些没有的事!”徐淑把脸一扭。
九娘凑到她耳边:“要不还是让他来吧, 不然人家更觉得你们理亏。”
“哎呀, 你懂什么。”徐淑不耐烦地一甩她。
慢说哥哥嘴笨,出来对质必然吃亏, 单说沈青岚的这些话要是让前院的众位大人听了去, 父亲的脸往哪儿放!
青岚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 是青岚命苦……徐姑娘, 先父教导青岚, 我沈家子女当严于律己, 宽以待人。青岚的清白先放在一边,先前若有得罪之处,权且用这杯茶向姑娘赔罪。”
她说着就倒了一杯茶,起身凑得近了些,才双手递到徐淑眼前。徐淑本就认定她装模作样,一见那茶里竟还有些不知哪来的草沫子,便更是嫌弃:“脏死了,谁要喝你的茶!”便随意抬手一推。
不料那茶汤竟哗地一下泼到了青岚脸上,青岚“哎呀”地叫了声,用袖子掩着脸,茶水沿着她的下巴吧嗒吧嗒地滴下来。
事情来得突然,把围观的女眷吓得惊呼。
徐淑见众人看过来,慌忙道:“我……我没有泼她!”
她方才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怎么就这样了。
七娘放才一直在人群里帮青岚说话,见青岚被泼了茶,忙跑过来查看她的脸。
青岚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凉茶。”
常清此时分了人群走过来,常忻和曹月儿紧随其后。三人掏出帕子,帮青岚沾干身上的水。
常清向徐淑行了一礼,颇显出些忿忿不平:“徐姑娘,我四姐姐一直以礼相待,你原不必这般折辱于她。”
青岚余光瞧着她,心道这位真是比沈常樱厉害了不知多少。
眼下,除了在刘夫人房里说话的几位夫人,差不多园子里所有人都聚到了这。人群里本还有些向着徐家的,这一杯茶泼下去,也没人好意思替徐家说话了。
栾氏之前在家里到处忙活,等丫鬟把她请过来,青岚已经在眼眶红红地擦着脸了。
徐淑正对常清道:“……我那是一时失手。何况是你四姐姐先无中生有,坏我哥哥名声!”
栾氏忙插进来:“几位小姐,看来全是一场误会,不如先消消气,随我们一同去诗画社如何?或者不如几位小姐也来参加比试?婆母为诸位准备了彩头,那翡翠的簪子又细腻又通透的,就单说那雕工怕是整个北直隶也找到不到更好的了!”
旁边有几位太太也配合地笑笑。
常清此时也连连点头:“让少夫人见笑了,常清听着也是误会一场,我们还是先去诗画社吧,也不枉费刘老夫人一番心意。”
她为这次诗画社已经准备了一两个月。
青岚还没说话,曹月儿却开口了:“那也好,但是徐淑泼人家茶就是不对,总要先道个歉。”
青岚倒是对曹月儿刮目相看,旁人都想着和稀泥,她人虽年幼,却存了几分古道热肠。
徐淑不理她,只对栾氏道:“少夫人,此事让谁道歉,谁都不会服气。不若我与沈四小姐在诗画社比试,谁输了谁道歉,您看如何?”
她自己并不擅诗文画作,但沈青岚生在边境,父亲又是个武将,想必更加不堪。况且历来评判诗画的人不外乎刘家几个年长的女眷,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伯母、姨娘,哪个不会偏向她?
栾氏只想息事宁人,自然愿意,便看向青岚。
青岚想了想:“小女也不想扫了诸位雅兴,便依徐姑娘吧。”
此时再不答应便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了。何况即便比不赢,她也有的是办法给自己讨个公道。
七娘此时忙向栾氏建议,既然今日前院有诸位满腹经纶的大人在,不如请众位大人为诗画社指点一二。栾氏只要她们不闹,什么都好,便即刻应下,说会去请示公婆。
青岚对七娘感激地一笑,大人们碍于颜面,不好偏向徐淑,七娘是在帮她。
正好纤竹已经将徐燕楠的马送回来,几人一同准备比试。
刘宅的前院此时也热闹得很,刘澶和几个门生、下属坐在花厅里叙话、品茗。说是品茗,其实也是借机聊聊朝堂上的事,互通有无。
文清的父亲袁思教也是刘澶的门生,但前些年一直在南京,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来刘家。
这次,刘澶让他将文清也一起带上。文清请示过淮安侯,便与他一同到此,然而文清毕竟是小辈,正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