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一听这话头,吓得一个劲朝雨蝶扣头:“小姐,小姐,事已至此,小姐您可要想清楚啊……奴婢命贱,打死不要紧,可小姐您也得为自己着想啊!”
邦邦几声响,小巧的额头已经磕出个紫红的印子,雨蝶被她一吓,出了一身的汗,才总算冷静下来。
小巧说得没错,事已至此,如果此时让爹知道此事是她的谋划,羞愤之下,他会不会把她打死?
应当不会,爹还是舍不得的,但很可能会抽她一顿鞭子,再逼她嫁进沈家。
她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被一下子抽走了,一时站不住,跌坐到榻上,吧嗒吧嗒地掉泪。
梁有德见这两人的模样,只当是事发突然,闺女一时接受不了。而小巧这丫头也是,愈发地不着边际,他虽治家严格,又怎会因此就将她打死。
青岚姐弟俩从梁有德的书房出来,走到院外的时候才发现文清正提着文房盒站在院门口。
旁人都已经走光了,他还在,倒像是特地在等她们的。
青岚此时不太想过去,她先前提醒梁先生庆安昨日早早离开了学堂,是把袁文清甩在里面了。他此时还留在这,也不知是要说些什么。
反正此事即便不是他做的,也是因他而起,她是不会道歉的。
作者有话说:
620早补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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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
◎◎
“表哥, 是在等我?”庆安朝文清快走了几步。
方才除了姐姐以外,就只有表哥为他说话,他心里是很感激的。
文清闻声转过身来, 见庆安待他依然热情, 青岚却并不看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瞧什么。
他一双浓深的剑眉微微簇起,英朗的面容上显出些愧色。
“正是……”他应了庆安一声,斟酌了片刻才问道,“不知梁大儒有没有为难你?”
其实原还有一句话想和表妹说,但她这样的神情,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庆安神情黯然:“先生认定是我偷藏了那东西, 说回去和他闺女商量一下,再谈如何了结。不过, 此事我实在是冤枉的。”
文清的眼中愧色更深:“那是自然,我绝对是信你的!”他极认真道,“此事太过蹊跷, 我后来想起一些事, 虽不知还有没有用,但还是觉得该提醒一二。”
他其实隐隐觉得此事或许是与他有关, 却不想说出来, 让表妹生出不该有的误会。
青岚听他是这口气,才抬起头看他, 文清见她神色如常, 并无半点厌憎的意思, 心里立时敞亮了不少。
“一则, 七表妹说亲眼看见你拿着帕子, 这本身便是奇怪了。二则, 我早上进学堂的时候,正好撞到七表妹跑出来,她那时似乎很是慌张……”
他不好说得更直接,觉得话点到这,那姐弟俩一定懂了。
“世子爷说得极是,多谢提醒!”青岚向他笑了笑。
此事自然是和沈常樱有关的,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即便说了,梁大儒也只会觉得是他们姐弟俩推诿狡辩。
文清见青岚笑容也如常,觉得一颗心蓦地落了地。
庆安极有可能是被他连累的,她这么聪慧,一定也能看出来,还好她没有怨他。
青岚却在专心想那帕子的事:“……我看我们的书案一直是极干净的,虽然窗户整日里敞着,但每日一早到了学堂,那书案摸上去一丝灰尘都没有,想必是梁大儒的书童擦洗的吧。世子爷可知他每日何时擦洗书案?”
文清略一回想:“应当是每日一早,学堂开门之前。我记得那书童提起过的。怎么了?”
青岚抚了抚下巴:“若我是那塞帕子的人,为了确保那帕子不被书童发现,便不会在他擦洗之前塞帕子进去。也就是说这帕子是在学堂开门后,我们进西厢之前,被人塞进去的。”
文清和庆安经她一提醒也有所领悟,庆安道:“若没记错的话,好像除了七妹妹以外,旁人都是跟我们差不多时候进去的。”
青岚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就是沈常樱了。
青岚与庆安告别了文清,往她的院子走,庆安始终紧蹙着眉头,话也不说一句。经过四房院子的时候,他突然要进院去找常樱说话,被青岚一把拉住。
“你找了她又能如何?她会跟梁先生承认是她陷害你和梁家姐儿?你这样贸然进去,怕还要生出别的事来!”
庆安定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了好久的粗气,拳头上的青筋一道道绷起来。
“……姐,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想问问她,我与她好歹是堂兄妹,我又从未害过她,她何以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