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下唇已经咬出了些血腥味。
还什么一家人,为了帮袁文清撇干净,她们就非要将这屎盆子扣到她弟弟头上了。
“昨日我才是留得最晚的,庆安比我走得早,这帕子绝不会是他拿的。”文清正色道。
庆安向文清投去感激的一瞥,除了姐姐之外,此处肯为他说话的竟然只有表哥而已。
“可是表哥,你怎知道在你走后,五哥哥没有回过学堂?毕竟那帕子在五哥哥手里,这要如何解释?”
常清也看着文清,一脸的不赞成。她都快为他急死了,他竟还替沈庆安说话。
“庆安昨日放了学便到我那里用饭,到了戌正才离开,那时学堂的院门早就关了。”青岚道。
常樱翻了个白眼:“你是他姐姐,自然护着他,你说的话怎么能信!”
青岚抿了抿唇,向梁有德行了一礼:“先生,此事涉及令爱,干系重大,不如咱们借一步说话?有些事也好说得明白些。”她将那帕子抓过来塞进袖筒里。
在此处待下去,倒是给了那两姐妹泼脏水的机会,还不如单独和梁大儒说话。
梁有德听这几个人你来我往,几乎已经认定了是沈庆安所为。虽然他也觉得沈庆安不像会做出这等事的人,但是帕子就在他手里,按沈常清和沈常樱的话倒也说得通。此时沈青岚要和他单独说话,那大概是要将此事认下,谈谈如何解决了。
这样也好,他本就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谈这事,方才要不是小巧没轻没重地叫嚷出来,断然不至于如此。
于是,他让庆安和青岚随他去书房,叫丫鬟小巧也跟着。他今日再无心上课,便索性让学生们都回去歇着。若沈家人问起缘由,正好让他们给他闺女一个说法。
庆安却因此还抱了一丝希望,以为梁先生还愿听听他的解释,毕竟平日里梁先生一直都是颇为看重他的。
几人进了书房,他待那槅扇一关,便开了口。
“先生,如姐姐所言,学生那张条案就摆在那,谁都能随手将那帕子放进去,况且……”
“你的意思是,”梁有德青着一张干巴巴的脸,“是我闺女将帕子塞给你?还是袁敏之捡了我闺女的帕子,塞给你?”
庆安一愣:“学生不是这个意思……”
“先生,”青岚拍了拍庆安的手臂,“庆安的意思是,此事从一开始,就只有小巧姑娘的转述。既然事关令爱,先生不如问问令爱丢帕子时的情景。也许后来又有旁人进了院子,捡了令爱的帕子?又或许令爱能回想起旁的什么?”
梁有德哼了一声,想斥她推诿。
青岚却又道:“先生放心,我们沈家世代为官,和先生一样,都是礼义治家。若此事查证为我们沈家所为,一定会给先生和令爱一个交待。学生只是想,在两家谈及实质之前,也许可以先问问令爱的意思。”
她有个感觉,这事原本是冲着袁文清去的,或许是哪里出了岔子,才落到了庆安头上。不然,那丫鬟原本还理直气壮地讨要帕子,怎会一见那帕子在庆安手里,就跟见了鬼似的,吓得说不出话。
此事原本如何,恐怕只有那梁家的姐儿和那丫鬟知道了。让梁大儒回去问问,说不定他闺女见自己捕错了鱼,一抖手便将鱼儿放回去了。
梁有德此时早已冷静下来,看做姐姐的这么说,看来他们也没打算不负责任,他的怒气便消了不少。当务之急,的确是该去问问闺女。
他原本另有中意的女婿人选,不想让闺女嫁到这种看似花团锦簇的官户家受闲气。但事已至此,沈庆安不论相貌、还是才学,都是铮铮佼佼,闺女嫁给他倒也不委屈
梁家后院的闺房里,梁雨蝶正靠在床边描花样。她这一颗心哆哆嗦嗦的,描线老是描不准,修修补补了好一阵,纸上才现出一对情依意切的鸳鸯。
她捏着这鸳鸯看了好一会,慌乱紧张之中竟也有了些甜蜜。日后,她要把这对鸳鸯绣到红艳艳的枕头皮上,充作嫁妆带到那人的府里去。
小巧此刻该在前院,许久不回来,也不知事成了没有。她长这么大都是爹爹让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一切都由爹爹做主,然而自打认识了袁家的世子爷,她心里就隐隐约约地生出个愿望,渐渐的,愿望就成了渴望。为了这渴望,为了她一辈子的好日子,她愿意冒这个险。
原本她也没想走这一步,但是爹前几日突然说她年纪到了,他已为她挑好了人家,下个月的吉日男方便可纳采了。听说那是一户姓董的农户,家里有几亩薄田,世世代代都是种田为生。
那董生是个举人,但已经连着两回春闱落榜了。爹说即便他考不中,又补不了官缺,他家也是衣食无忧,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她自小见惯了官户家的子弟,后来还认识了世子爷这样的天之骄子,如今再让她去瞧那些农户,她哪能瞧得上。士农工商,虽就差了那么一阶,但官就是官,民就是民。她想做官户家的夫人,才不是什么土里刨食的农妇。
门外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