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耐心去做这样一件对他而言耗费时间又毫无意义的事,事实上,莫怜甚至都没有向他发出过这个邀请。
他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她会这样盯着一部电影入神,不知道她复习时会闭着眼默背书,不知道她会注视着窗外的树叶发呆。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这些事情,是不是,她就不会离开?
许清秋想到此处,下意识扣紧了座位扶手。
甚至就连她前世进入娱乐圈,其实都有迹可循。
“清秋?”莫怜小声唤他。她这才发现许清秋一直注视着她,”怎么啦?你觉得无聊的话要不我们就走……”她话音未落,许清秋便摇了摇头,“不,不用。”
他说:“我看着你就好。”
电影散场后人潮散去,莫怜原本要打车,许清秋却拦下了她:“走回去吧,我有话对你说。”
她心下一凛,只道终究是来了。
只是面上她还笑意盈盈应下,只是一只手掐得死紧,连指甲似乎都要刺破血肉,却好像丝毫不觉疼痛。
或许因为那点疼痛,同她心里的痛意相比太过微末。
路灯将二人的影子拉得硕长。莫怜是习惯热络的,强作欢笑叽叽喳喳说着刚刚的电影。许清秋一言不发地等她说完,又一次止住脚步,转身望向她。
“小怜,我要毕业了。”他轻声说,初夏的风,不疾不徐地吹过她的发梢,扬起几缕发丝。
他又这样叫自己。莫怜只觉得浑身颤抖,死死咬着下唇,强憋住眼中滚动的泪意:“是,学长……”
灵魂缓缓抽离出她的身躯。原来只是幻梦一场,她恍然地想。
因为即使将灵魂出卖给魔鬼,都换不回许清秋看她一眼。
“我知道的,谢谢学长一直照顾……”她几乎哽咽着再说不出一句话,热泪临即滚落眼眶那一刻,许清秋忽然捧起她的面庞。
灯光下,她恋慕了多年的少年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那双从来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此刻只刻印着她一人的身影。
只有她。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莫怜这才察觉原来他捧着自己的指尖也在颤抖。他怎么会颤抖?难道他也会有一点不舍?
暖黄的光将他英挺的面庞分割成半明半暗,晦涩难清。似乎有极其汹涌的情绪在他眸中翻涌,几乎全要倾泻在眼前人身上。
莫怜阖上眼,等待断头台上那一下结果。
“小怜。”他开口说,“你可以来我的毕业典礼吗?我为你留了特等席。”
她不可置信地睁开眼。
这是许清秋第一次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