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晃动,他说:“你还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但我很快回神,“太子仍不肯学治理朝政,听政监国?”
陆均道:“反复催促四五道后,终于肯上手做一些事情了。这不光是理论知识,习兵书鉴法,还要一定去做,万不可纸上谈兵。”
他上手就知道那些老臣七嘴八舌的有多难缠了。
“陆均,你的事情,要小心。”我同他道,“会有人暗中使绊子。”
他郑重点头:“覃隐,你有何计划?”
我啊,“我再玩两天吧。”
他俩都看向我。
“怎么了?”我好笑,“你们要我杀人,还不准我筹划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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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多的是山水笔墨,诗词意趣以及歌赋闲情,当古琴小酌伴着友人清谈,就能忘却尘世大多数烦恼,领会到其妙处,以至于渐渐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虽境界不同,风花雪月与蓬莱仙境却都存在于诗书画卷之中。我左手提壶,右手举杯,欣赏着舞乐奏器,很快将什么崇任东什么付若生抛之脑后。
睿顼王府的人都疑惑我最近怎地来得如此频繁,门槛都快被我踏遍了,只要谌辛焕说今晚设宴,喝酒、听曲、赏舞,我必应下,每叫必应,无一不从。
踏进睿顼王府门口,管家就说:“公子,伤手可有好些?”
我低头看布条包扎的患手,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尹辗之前问过我怎么受的伤,我那时把手垂在两侧,患手尽量往身后藏,就是不想引起注意。但既然他注意到了,我只好编个借口:“切菜时不当心。”
他说,你是握柳叶刀的人,不要去碰那些大刀大斧莽夫的东西,否则耽误事情进程。我恭敬道是,心想误个十天半月也搞不出个新名堂来。
他说,先歇着吧,养好伤再说。
我就跑去喝酒听曲儿了。
睿顼王府的常客皆是朝臣,我见到勤的有张灵诲、魏子缄、宁还珏,其次若干人等。起初我的状态叫他们觉得惊异,时间长了之后也习以为常。我喝很多酒,醉过之后抱着坛子哭嚎,说我要回老家。他们竟都相视一笑,看我又滑稽又无奈。
魏子缄说:“这小覃,看着像是生无可恋,意志消沉。”
宁还珏道:“这个年纪多半是为情所困。”
魏子缄答:“我看也是。”
谢謦寒笑两声,“老夫聊发少年狂,之前感怀年轻好,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知道知天命有知天命的好,多年老友,相聚,这女人嘛,要多少有多少,文墨在胸,诗词歌赋也是信手拈来,来,敬各位大人一杯。”
张灵诲不多言,也不常谈论朝野宫廷之事。他坐到很晚,就要走,睿顼王留他,他道:“老夫年纪大了,淫乱之事已经不适合老夫。”
实则并无什么淫乱之事,是有客人喝到酩酊大醉,对身旁侍女动手动脚,但府中有客房准备,不至于行聚众淫秽。大多人是一时兴起,把貌美婢子搂在怀中,调笑逗弄,旁若无人,恍然让我以为是在青楼。
谌辛焕不太介意这种事,只要不在他府中乱杀人,我看他都能笑眯眯地答应。
他说:“隐生,还想听什么,我让妅泹唱给你听。”
妅泹是他最喜欢的歌姬,唱的也是极好的,蜿蜒流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妺泹是琴姬,也是他最喜欢的,二人琴嗓相合,造诣颇高,舞姬和歌而舞,鸾回凤翥。
我没有想听的,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拖一日算一日。
席位侧对坐的是张灵诲的公子张巧书,他道:“我不久即将入手吏部事务,还望吏部尚书魏秉魏大人多多提点。”魏秉在对面陪着笑,拱手还礼。他说:“家父即将接任尚书令一职,大哥任中书监,父亲和大哥都是我的榜样,我一定不给他们丢脸。”
与我正好相反,张巧书今年选上吏部官员,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他笑了一声,睨我一眼,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哪能看不懂是在嘲笑,眼神中的鄙夷也无需隐藏,我是落选之人,成王败寇,无话可说。我假作不知,浑不在意。
说到太子监国理政之事,张巧书说:“家父对陆均有所不满,是因陆大人插手过于琐碎,无助于太子殿下学习进步。我说陆大人是管束颇多,婆妈了一些,但我们年轻人总是有共同话题,好交流,像我父亲去管他,只怕激得他逆反心理,撒手不管。尹大人有时都拿他无法。”
魏子缄道:“太子晗一出生就受喜爱,封洓王,年幼时爱好文学,性格怪异,除非特别亲近的人,否则我们这些老臣向他汇报政事,他也没什么回答,实在头疼。好在九皇子宓王虽年纪不大,帮着处理政事,可惜他母妃不受宠,还不如六皇子软弱无能,也颇受重视。”
若是谌映辅政,那他很危险,一旦出事,必然会被推出来顶包,赐死。
原以为替罪的会是陆均,但现下看来谌映再合适不过,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很少露面,让他帮他皇兄,他便帮他皇兄,他聪明,好学,别的皇子看不惯他正常。这也导致他这两年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