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帝姬长相相似的女孩儿,她们也不知道坐在边上该说些什么才能既免得太后伤心、又能让她舒心。
倒是华夫人先说道:
“沁婉姑娘若有空常来陪着咱们太后娘娘,咱们太后膝下也不至于太寂寞。”
她看着婠婠的眼神里也藏着快要抑制不住的思念。
白夫人也恭顺着笑道:“外头的人也都说沁婉生得同圣懿帝姬一个模子出来的。太后若不嫌弃,就让沁婉常常来您身边侍奉您、就如圣懿帝姬还在的时候一般。”
谢太妃在一旁静静旁观,一脸凝思状地忽插了句嘴:
“这话我亦没少听人说,还纳罕世上真有这般巧的事儿。不过今见了,反倒未觉得如何相像了,大抵美人都美得相似,外人才闲传了这些话过去。
帝姬是通身天家的贵气,陶家的姑娘自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可哪就养得皇家的气派来了!”
实际上其他的王妃命妇们平常见到圣懿帝姬的机会也并不算太多,顶多是往常像这样进宫给还是皇后的陶太后请安时,圣懿帝姬会陪坐在一边而已。
帝姬一去也有几个月的功夫了,说实话,她们脑海中的那个身影倒是真的模糊了起来。
谢太妃久居宫闱,见到帝姬的时间比她们要多得多,她都说不像了,莫非真的不算太像?
几位贵妇人的心里渐渐有了盘算和考量。
华娘也仔细看了看婠婠的脸,而后拂了拂手中的帕子淡然道:
“是啊,我是侍奉了帝姬多年的旧人,帝姬的眉眼、一颦一笑都在我脑子里一辈子忘不得的。
适才我方见了陶家姑娘,就知道外头传的不大真。陶家姑娘说像咱们帝姬,是有七八分的肖似在里头的,可是再细瞧瞧,这眉、这下巴、这眼睛儿……其实都和咱们帝姬不一般模样。”
太后抚上婠婠的眉,叹息了一声:
“像不像的,总归是两个人,这世上尚无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儿,何谈去找两个一样的人!不过是我膝下没了女儿,想多见见她、假充膝下有女的趣罢了!
我这些时日夜夜难眠,想起先帝爷和我的圣懿,眼泪都快哭干了。惟有每每见了沁婉,我才觉得就像我的圣懿还在一般,这日子才算能过下去……”
这话说的已经算很重了,可见她对陶沁婉的重视和在乎。
谢太妃笑了笑:“咱们陛下眼看也到了该大婚、纳后妃的年纪了。太后若是喜欢陶家姑娘,也不是没有法子,不如抬举了陶姑娘的名分……”
话说到刚好的地方,她意味深长地戛然而止。
太后满意地瞥她一眼,又叹道:
“话虽如此,可是毕竟还在国丧期里……再者,我做了太后,该安养的年纪总不好再插手儿子的房中事。我喜欢的姑娘,陛下也未必中意呢。”
边上的几位夫人听懂了太后的意思,接连出声劝慰。
“先帝爷是一代仁君,先帝爷自说了国丧以日代月,嫁娶如常,太后自然不必依着以前的规矩守约束了。再者,先帝爷在世的时候、也想着为咱们陛下纳妃纳妾、早日开枝散叶。这本就合先帝的遗愿。”
“是啊太后,咱们陛下最纯孝,您中意哪个姑娘,陛下自是一样中意的。太后何出此伤感之语呢!”
婠婠听着她们的议论,慢慢低下了头去。
太后拍了拍婠婠的手:
“瞧我!在人家未出阁的女孩面前议论这些,让沁婉都要羞得没地躲去了,好了好了,那便不说了!”
出宫的马车上,见婠婠的神色稍有倦怠,白夫人惶恐不已,一下跪伏在她面前:
“还请姑娘赏咱们陶家一口饭吃罢!如今的形势已然这般了,姑娘……”
婠婠轻声让她起身坐着,无声冷笑。
“岂敢盘桓,有所希冀!”
今天在太后宫里的这一出,让很多贵夫人心里都有了计较。
起先她们极力希望自己家中的子弟能娶了清海侯千金为妻,既能背靠清海侯陶家的泼天清贵之气,又能连带得到宫中太后的垂爱,几乎相当于享受到了半个公主的恩泽富贵,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好福气。
她们不是没听人说过陶沁婉可能入宫为妃的事,可是转念一想,陶沁婉毕竟长得像圣懿帝姬啊,新帝最宠爱圣懿帝姬这个妹妹,岂会对一个长相与自己妹妹相似的女孩儿起了什么男女情欲的心思?
说得难听些,他怎么可能下得了那个手去宠幸一个和自己胞妹相似的女人?
再说了,陶家又不是没有别的女孩适合代替陶沁婉入宫的。
但现在她们不这么想了。
陶沁婉,她们家中的男儿是沾不得了。
这天晚上,太后又召见晏珽宗。
她这两天其实对晏珽宗还算满意,也无意再同他剑拔弩张下去。
因为晏珽宗前不久封了凉国公璟宗为镇西王,将河西道划作他的封国,给予他除了处理战事之外的几乎所有一个封国该有的权力,还让杨氏带着柔宁郡主去同他团聚。
诸如铸币和选官等大权,命他经营西域、大力发展同外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