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把李文溪带过来,这货死活不让他过去,他都试过了桥还是蛮结实的,但李文溪非说他不听劝是在作死,就把桥绳砍断了。
为此陈冠和他打起来,两个人在草里滚得灰头土脸,一脸煞气地回去。李文溪又被接走了,再来时两人都翻过这一章,和好如初。
李文溪少年时期就时常冷脸示人,看起来极为深沉早熟,和陈冠在一块也被他带幼稚了,总能灿烂地笑起来。
因为李文溪信任他,只对他一个人敞开心扉。
陈冠又何尝不是,因为李文溪的事,他和那届师友结下了梁子,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毕竟在五铜山,值得他感激的只有师父。他才如此渴望下山,在温柔乡里排解寂寞。到了江湖上,也只有武功高强又讲义气的人才能交上朋友,陈冠还不会喝酒,这么多年了,也是奇遇让他碰到了白施。
而其他人脉……都是要花银子的……
若他遭遇不测,也只有李文溪会将他寻回来,陈潇也会想办法吧……不,她还会把花残雪和柳衫云叫上,那才是真的遭遇不测!
陈冠脸黑了一寸,李文溪也看到他如此丢人的一幕了,为什么……要是他的心上人被人那样了,陈冠气死之余也会放手另寻新欢,虽然喜欢了这么多年有点可惜吧……
他蓦地脸全红了,李文溪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害羞啊操!
第70章 折花门前剧7
断情崖有一块大岩石立在山顶,两旁都长有松,像是把石头卡住了,哪天打雷下雨就会掉下去的样子。
陈冠深入竹草,攀着树干从陡峭的滑坡爬到另一边。他一眼便看到当年那吊桥的桥头上束着个人影。
……李文溪这是想干嘛?
“喂!”陈冠大声喊了一声。
李文溪还在那吹风。
“李文溪——”陈冠又唤了一声。
李文溪还是没回头。
陈冠眯着眼睛盯了他半响,确定这个身影并不是幻觉,他向前走了几步。涯间的气流哗地冲了上来,陈冠在地底呆了几个月,身子虚得很,当下就喷出一个响亮的喷嚏。
“啊嚏——”陈冠用手背搓了搓鼻子说,“这山顶怪冷的,咱们快下去吧。”
李文溪还站在那和根愣木头一样,风又大,陈冠真怕他被吹下去。
“你的剑。”陈冠将剑扔到前面,“你不要了吗?”
他还是没说话,陈冠就说:“你不要的话我就拿去当掉了?”
“……”
空中只剩风呼啸的声音,陈冠即使没在涯边也能感受到断崖之深,之前他的胆子是真的肥。
“李文溪,额……”陈冠支支吾吾地,眼神不由自主瞥到对面山的山顶上,那山上郁郁葱葱,不像这边这么稀疏。
“我有好好想过你的事,我们坐下来谈好吗?”陈冠放软态度,心中却在腹诽,前天被上的是我好不好,为啥俺还要对你说好话……
这造的什么孽啊……
“陈冠,你喜欢我吗?”李文溪终于肯说话了,声音听起来还蛮冷静的。
“喜欢,但不是情爱的那种。”陈冠马上说,“李文溪,你还是不要对我有那方面的心思了……”
“我也不想……”他的声音出现了丝丝颤抖,“我也不想啊……陈冠……”
“一靠近你,我就无法控制自己。”
他缓缓回头,已是泪流满面的模样。
“就像现在这样。”
陈冠还看到他手里拿着那根红发带,他的手心还攥出了血,将丝带浸成更加艳红的颜色,还在风中飘出一滴滴血滴……
“当年我没有勇气和你表明心意,也没有将我杀害花残雪的事情说出口。”李文溪悲哀地看向他,缓缓道,“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他落入河中,我见水面没再冒泡便以为他淹死了,东裕那次也一样。”
风吹起他一头散发,恍若从地狱里回来寻仇的恶鬼。
“我刺死他之后应当切下他的脑袋,这样他还能再活着吗?”
“别……花残雪他虽然是魔教,但也没作过什么恶。”陈冠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为啥这么恨小花?
“我知道他现在就在山上。”
“额。”陈冠莫名紧张,李文溪怎么就都知道了,“他现在也是一个废人,你就别再追杀他了。”
“杀了他,你会恨我吗?”李文溪眼底忽地亮了起来,陈冠一时低头,没有看见。
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恨你。”
“小花的债,我都已经还清了。”陈冠叹道,“即使那时你杀死小花,我也不会恨你。”他或许会愧疚一辈子……
陈冠以为李文溪听了这话会开心些,但恰好相反,李文溪好似站不稳了,身形摇晃了下。陈冠紧张地喊道:“你脚麻了吗——”
脚边的石子落了下去,李文溪平静地转回视线,低头看向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