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服管教的人太多了,不信邪的人也多。张里正发表讲话完的当晚,村里巡逻的青年就抓住了十三个从各个方向偷溜往外跑的人。张里正看到被捆成一团的村民,心平气和的宣布,「把他们家和保都记下,他们家里包括他在内,不能领衙门发的粮食和药材,他们保其他几户的,全都减半!」先不说同一保的其他人家,自己家人都气死了。这些人都是深更半夜撇下家人自己往外跑的。于是被送回来后,家里人齐上阵先揍了一顿,第二天,其他四家上门,又揍了一顿。所以等韩牧带着物资和人到临水村时,他率先注意到的就是村里那十多个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的人。「这是……」张里正立即解释了一遍。韩牧觉得他做的不错,他把带来的人交给张里正,道:「这些人都是从赵家村里调过来的,赵家村抗疫快胜利了,他们积累了经验,所以这边依照赵家村的经验来,将病人们分轻重两种,分开隔离和治疗,未曾染病的另在一处,也要注意隔离……」赵家村出来的人是真熟,都不必周大夫一个一个的去看,他们自己就能分出轻重缓急来。当然,在正式分病人之前,先把目前康健的聚在一起,找干净的布掩住口鼻,减少感染。然后分工,一人领了一部分人去打扫隔离的房间,一人领着一些人去割艾草等消毒的草药,一人领人去领熬煮预防瘟疫的草药,一人则领人去领熬煮治疗瘟疫的草药……总之分工明确,井井有序。韩牧也掩住口鼻,和周大夫一户一户的看过去。等到晚上,所有人员分开安置好,药材和粮食也分了一些下去。有逃人的人家一份药材和粮食都分不到,同保的其他人家也比其他村民分少一半,脸上苦得不行。趁着韩牧看完病人出来,有几个人立即冲到韩牧面前磕头求情,「大人,我们家一份药材也没有,求大人怜惜,没有防治的药吃,家里要是有一人染病,我们家就要完了。」韩牧看着他的大肿脸问:「你们家是你往外逃的?」对方诺诺不敢言。韩牧就道:「这倒是简单,谁往外逃的,到我这儿来听吩咐,专门负责照顾病危病人,做到了,其家人和其他人家一样的待遇。」方全脸色霎时惨白,这这这,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方全不愿意,连忙道:「大人,我们家愿意用钱买药。」韩牧冷笑一声。他要是一上来就跪求说愿意花钱买药,他或许就答应了。可他想要白拿,他岂会打张里正的面子?真推翻了张里正的决定,以后这临水村还怎么管?还怎么赏罚分明?韩牧道:「这些药是县衙采购施于百姓的,不卖!你要想用药就领命去照顾病人,不然就听村里的吩咐在外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那,那,那我家里人怎么办?难道他们就不是大人的子民吗?」「这得问你啊,你为何要逃?你为何要置你全家人的性命而不顾?」围上来的人群中,几个人对跪着的几个青年怒目而视,恨不得上去再揍一下对方。方全转了转眼珠子道:「那,那我们这些人家里要是有人病了,没钱医治,岂不是要死?还会传染给村里其他人。」「那也是怪你,你为何不愿意为了家人出来照顾病人?」韩牧根本不顺着他的逻辑往前,而是问道:「只需你一人,你全家就都可以得到药材和粮食,本来他们也应该得到的,只是因为你私逃,所以他们才没有的。」方全的弟弟方威走了出来,拖上他哥哥,一脸羞愧的和韩牧道:「给大人添麻烦了,小的则就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