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像是僵持住了。
两人躺着平静地呼吸,连胸口起伏的弧度和频率都一致。
“咳嗯。”周德音清了清嗓,“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我看你躺那么远,以为这是今天特殊的规矩呢。”
周德音一口气被堵在那儿,还…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确实是她先躺下的呀。
那他就非得跟她争这口气吗?以前黏黏糊糊赶也赶不走的架势哪里去了?
她悄无声息地扭了几下身体,暗自往中间挪了几下,距离床边沿有些距离了。才说,“我才没有,我就是正常睡,你自己看错了。”
她那点儿小动作,顾华驰怎么可能没察觉,他沉声笑了一下。
“嗯,是我眼花了。”
笑什么笑,他是在取笑我吗?周德音抠着凉席的纹路,有些焦躁不安了。
忽而察觉到男人动了几下,她屏住呼吸等他来靠近。结果…他移了差不多几厘米就停下,周德音有些憋屈又有些心虚。
这人挪的距离跟自己的差不多,明显就是在同自己赌气、打擂台。
周德音觉得男人肯定还在生她的气。
她抠弄了两下指甲,把指尖都要磨出火星子来,脑子转得飞快,也想不出怎么去哄人。
她…她就不会呀,从没做过的事。
“喂。”
“嗯。”男人躺得板板正正,除了胸口稍稍有些起伏,仿佛不存在一般。
等了两秒,周德音抓住遮肚子的薄毯,蒙住自己的口鼻,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你怎么停在那儿。”
也离她太远了吧。
“我怕自己忍不住。”他置于小腹上的双手抓握了加下,又犹豫着放在了身侧。
“什么忍不住?”
耳边传来他暧昧的笑,那个笑有着意味不明的暗哑,“你说呢?”
他侧过头来,看着她,手臂微微向她动了动,“周德音,你觉得我会忍不住做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忍?”周德音也侧向他,看见他的喉结在剧烈滚动着。
她极爱他嶙峋明晰的喉结,在她亲上去的时候,他会格外激动。
她定定地看着他的喉结滚动,没发现她只是一句话,就已经叫他起了反应。
他动了动腿,想要遮掩已经勃起的性器,“我…你会不高兴,我以为你不喜欢做这事的。”
周德音红了红脸,觉得自己…倒也没那样不喜欢吧。其实适应了之后,这事还是挺有意思的。
但是这种话叫她怎么说出口嘛!
她又一扭一扭,像条肉虫一样挪动过去。伸了伸手,恰巧能碰到他的手。
她的手指勾住了他的尾指,渐而将手更探进一些,挠着他的掌心。“喂,其实你就是还在生气对不对?”
“我没有在生气。”顾华驰任由她抓着自己,感受着她给自己带来的痒意。
“你撒谎,你这几天一直都睡地上。”也不像之前一样,随时随地眼神都是粘着她的。
“你是不是厌了我?”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周德音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攥紧了,透不过气,她想要缩回手然后把自己藏起来。
顾华驰察觉到她的退缩,刷的一下抓住她,紧紧握住她。
他霸道地将她的手掌摊开,自己的手指挤进去,十指紧紧交缠着。
“我从来没有,周德音,我不信你感受不到。”
“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欢喜你么?”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肩并着肩躺在一起,他的呼吸洒落在她的头顶。
两人相互传递着自己身上的热量,“你呢,周德音…你是怎么想我的,我以为你从来没有接纳我。”
“我没有。”下意识的,周德音否认了。
她起身趴伏在他身上,“顾华驰,不是这样的。前几天只是我口不择言,对不起,那不是我的真心话。”
“我也很感激你对姆妈的用心,对囡囡更不用说了,你比任何人都称职。你今晚说得对,你比赵东更有资格做囡囡的父亲。”
“是,你总是在说感谢的话。对姆妈我是好女婿,对囡囡我是好父亲。那么对于你呢,我是一个好丈夫吗?”
“除了感激,你对我…就没有其他感情了吗?”
周德音摇着头,泪珠已经摇摇欲坠。明明是他先来招惹,也是他玩笑一般地开始他们之间的婚姻。
她惶恐,她担忧,她从来不敢坠入其中。
现在他却怪她只有感激,没有情爱欢喜。
“顾华驰,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开始的吗?”
她说话间都带着颤音,却倔强地不许自己哭出来。
周德音撑在他肩膀的手渐渐下移,划过他的胸膛,最后停留在了他结实的小腹,可以感受到他已经在极力控制着自己了。
那里紧绷绷的,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