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维意将铃铛项圈接下来之后,便顺手把衣柜门合上。
脖子上的项圈被拿走后,柜门合上,柜子里再次陷入黑暗。在里头的太傅睁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单维意无情地把项圈转头送给太子——那明明是太傅的“充值好礼”,那明明是单维意送给太傅的第一件实体礼物……
就这样,被转赠到其他男人手里了。
太傅眼睁睁看着,却只能咬牙哑忍,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小虾米,毫无尊严。
合上衣柜后,单维意转身摆出盈盈笑脸,跳到太子面前:“你猜这是什么……”
太子虽然闭着眼睛,但耳朵可没聋,早听见了铃铛响声了,便说:“什么小孩子玩意,也拿来送我?”
单维意嘟哝道:“你别自作多情,这个是送给意主子的。”
太子睁开眼,便看到单维意手上的项圈。他伸手将项圈接过,笑道:“你找什么人订做的?”
单维意说:“很好的匠人,这个可不便宜啊。”
太子却笑道:“很好的匠人,打这样不合尺寸的项圈?就这个圈子能有小意两个脖子粗吧。”
单维意愣了一下,只说:“这个大小可以调节的。我想着意主子会长大的,所以让匠人往大里做。”
说着,单维意把项圈扯回来:“不要拉倒。”
“要,怎么不要?”太子笑道,“这个要是戴不上,我就让小意一天吃十顿,把他吃成大胖猫,总得戴得上这个项圈,才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单维意哼了一声,转头从桌底下取出一个锦袋,将项圈塞进袋子里,又送到太子手上,说:“那你赶紧拿回去给意主子吧。回头记得给他拍个照,我要看他戴项圈的样子。”
太子笑着答应。
单维意却推着太子的背脊往外走:“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给意主子送礼物?”
看着单维意这样急切地把自己推走,太子只以为是刚刚自己强搂了单维意,让单维意害怕了。
单维意一直推推拉拉的,太子是看得出来单维意还是不甘心献身的。对此,太子有几分体谅,知道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世家公子,但同时,太子也有几分愠怒,认为单维意不识抬举。这样的矛盾让太子心里不舒服。
平时,单维意把太子哄好了,太子对他的体谅怜惜便占上风,不十分强迫。但刚才,单维意一下没哄住,太子就炸了毛,亮出爪子和獠牙,就势要将单维意按倒吞进肚子里。
现在,单维意顺毛捋了两把,太子的气又顺了,再显露出翩翩风度来。他捏了捏单维意的鼻尖,只说:“我不可能次次放过你的。你要有准备。”
单维意立即作出又羞又恼、又惊又怕的模样,慌慌张张地把太子推出门外。
太子被一把推开,看着自动门在面前合上,仿佛是吃了一个闭门羹。然而,他还从闭门羹里吃出了甜味,便不计较单维意的“不敬”,只笑着离去。
太子拎着锦袋回到自己卧室,看着上跳下窜的意主子,露出荡漾的微笑。光看到这个笑容,小黄门就知道太子刚刚见过什么人了。
小黄门恭敬说道:“这个锦袋可真漂亮呀,送锦袋的人一定也是一个美人吧。”
太子瞥小黄门一眼,笑骂:“多嘴!”
小黄门连忙告罪。
但彼此都知道太子心里是愉快的。
太子只将锦袋拆开,神色却猝然一变。
小黄门看着太子的神情,心也跟着一沉。可小黄门却怎么也没察觉哪里出了问题——这是当然的,小黄门到底没有太子灵敏的触觉。
当袋子拆开的时候,独属于太傅的那一阵幽幽苍兰香竟然从中飘了出来!
太子不禁一阵惊讶。
事实上,太傅本身的苍兰气味并不强烈,只有凑近的时候才能依稀闻见。所以,即便他在柜门大开的衣柜里,距离他几米之遥的太子也不会察觉。然而,这款项圈选取的灵犀兽头层皮最是吸味。太傅戴了这么一阵子,气味分子不少被吸附到兽皮上了。加之,这项圈又在锦袋里闷了一路,气味便也跟着闷了一路,所以这时候拆开,才散发出浓烈得足以引起太子注意的气味。
这气味虽然在外人闻起来还是很微弱的,却仍被太子过分敏锐的嗅觉所捕获。
太子眼瞳一震,仿佛又闪烁起一些不为人察觉的画面:紧闭着却透露出不寻常气息的衣柜,阮阳被单维意伤害时太傅的反应,阮阳突如其来被幽禁的情况……
耳边丝丝缕缕的泛起旧提琴一般的声音:
“太傅在那边看着我们,眼睛都不带眨一眨啊!哎呀什么人啊这是该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太傅喜欢我,所以阮阳妒忌我呀。”
“太傅一直在看着我,肯定是暗恋我。”
……
看着太子神色变幻,小黄门感到极大的压力,只想找个借口退下,忙说:“奴才来把这项圈收起来?”
“项圈”两字不说还好,一说太子就火。太子暴躁地一脚踹飞小黄门。
小黄门一下被踹墙根上,头脑昏花一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