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人的眼神少了几分笃定,总显出几分畏缩,全无一点精气神。
许绍元想到沈家小姑娘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与眼前的徐燕楠一比,不禁抿了抿唇。
他哪里配得上她!
徐万先见他半晌没回应,有些尴尬:“……许四爷可是觉得犬子不是读书的料?”
许绍元摆了摆手:“徐大人莫要误会,许某只是觉得制艺上的事,纷杂又细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其实许某近日听说了一些徐公子与沈家之间的传闻,想来是讹传,许某也不该多嘴。不过徐大人既然问了,便容许某多说一句。徐公子年纪尚轻,难免为诸如此类的事情所扰,影响学业。徐大人倒不如早将此事厘清,该断的断,该定下来的定下来,让徐公子齐家而定心,也好一门心思研究制艺。”
父子俩皆是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许绍元会说这些。不过徐万先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儿子确实心浮气躁,找个妥帖的媳妇管着他,也许真能让他踏实下来。
作者有话说:
关于女主为啥觉得许詹事是老头子,可以见北颜那部分(第二卷 )。感谢在2023-07-10 20:50:41~2023-07-11 20:1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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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你躲我做什么,我很凶么?”他低头看着她。◎
沈家女眷到家后, 小辈们回了自己的院子,秦氏头一件事就是来找周氏告状。
人家徐家人已经当众说了,就是沈家四房挑的事儿, 这么粗的一根小辫子攥在手里, 她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她状还没告完,小周氏就来了。秦氏指着小周氏的鼻子,说她伙同外人败坏沈家女孩儿的名声。小周氏却咬死了说她就是好心帮岚姐儿寻一门亲事,那些难听的都是徐家说的,接着又泣涕涟涟地哭她的樱姐儿被车轧了脚,虽已请了大夫来看,但樱姐儿还是痛得死去活来。
秦氏说不过小周氏, 气得一口一口喘粗气,小周氏则伏在周氏脚边哭个不停, 周氏眼瞅着两个媳妇闹腾,脑后有根筋一跳一跳地疼。
她本就觉得这一天天过得无甚意思,此时更是如此。自打她最疼爱的儿子走后, 她的日子便停在了那一日。别人还有以后, 她却留在过去,再也走不出来了。如今只不过是干熬着一口气, 得过且过而已。
两个儿媳走后, 苏嬷嬷去向常忻打听了实情,转告给她。她心凉了大半, 气都已经气不起来。
自家人拆自家人的台, 半点不顾亲情, 她即便罚得再狠, 又能教得好一个人么?想来也是她往日常常偏向四房, 才让她们忘乎所以, 以为什么事她都能容忍。
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四房,丫鬟贞儿却送了一叠纸进来:“四太太说,她身为儿媳给您添了烦,实在不该,便写了悔过书。”
周氏冷笑了两声。这媳妇实在乖觉,听到风声不对,即刻来认错。她看也不看,便拉开炕桌的抽屉,将那一叠纸塞进去,却发现里面已经塞满了纸。她抓出来随意翻了翻,才见是孙女们挨罚抄过的女诫。
她先前只收不看,此时稍一翻,竟发现其中几页的字迹实为夺目。
这笔字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了,上回见还是在前年的生辰。蓟州来的烫金礼单上,写着端正劲秀的台阁体,比旁人的字都要潇洒几分——
“愿母亲大人福寿绵绵,松柏齐肩……”
眼前这字迹实在是太像了,一划一送,一提一收都像极了他,若不是知道他已经不在了,她都要以为他替自己的闺女作弊抄书了。
他当年学写字的时候总是写不好,她便坐到他身旁看着他写,给他扇扇子,帮他打蚊子。这笔字就如同刻在她脑子里一样,想忘都忘不了。
岚丫头是他的闺女,他想必也是悉心教导过的吧。不然那丫头如何写得出这样的字。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想必也是如她当年一般含辛茹苦……
“岚丫头的婚事可有什么进展?”周氏边问苏嬷嬷,边掏出帕子沾了沾眼睛,“经今日这一遭,日后找人家应当容易些吧。”
苏嬷嬷猜到她动了情,却装作没看到她流泪:“大夫人那好像还没找到合适的,不过奴婢也觉得今日之后,应该会有人来给四小姐提亲其实,您觉得世子爷如何?”
周氏被她这么一问,即刻明白她为何这样说。
苏嬷嬷又道:“世子爷今日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专门让人跑过去为四小姐澄清。那话虽是冠冕堂皇,说是感念咱们沈家的恩情,但说句僭越的话,奴婢和您一样,也是过来人,这少爷小姐的事,一看就明白。奴婢觉得这事可不一般。”
周氏点头:“他的确是有心了,但是大房可是一直盯着他呢,早把他当姑爷了。要是他真能娶了岚丫头也就罢了,若是娶不了,我怕大房记恨她,等我哪天不在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