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那油纸包,伸手接过来:“知道了。”
门在她面前嘭地关上。
青岚撇了撇嘴。
她多了个心眼,经过前院的时候,又问了门房值班的兵士。那兵士说吴将军今日一早就骑马去了厉城所,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青岚点点头,看来小路说的是真的了。
小路听见她走远,把那油纸包随手扔到一旁,自己进了屋。拴在一旁的大黄狗看见了,嗡嗡地朝他吠了几声,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
片刻的功夫,他又走出来,将那油纸包上的草绳一把扯下,几下拨开了油纸。
黄澄澄油亮亮的核桃酥整齐地摞成一摞,看上去很是可口。大黄狗似是嗅到了香味,抻着脖子呜呜地朝他叫。
小路神情一冷,掰下半块酥丢到它背上。大黄狗被他吓了一跳,呜呜叫了两声,可发现好吃的落在脚边,便又欢快地低头去舔。
小路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又狠狠地丢出去一块砸它的头。
大黄狗吃了痛,却发现周围落下了更多好吃的,反而愈加欢喜,长长的舌头舔得吧唧吧唧的。
小路眉头忽地一蹙,走到近前一把抓住它的头,把手里的一块酥使劲往它嘴里塞。大黄狗被他吓得狂吠,连蹦带尥橛子的,好不容易挣脱开,便逃命似地跑到另一边去,呜呜叫得可怜。
小路把余下的核桃酥一把砸到地上,径自走进屋去。
过了好一会功夫,他又走出来把大黄狗剩下的碎酥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油渣都不剩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吴炳西回了家。
“今日有人来找我没?”
他风尘仆仆地进门,先给自己打了盆水洗手净面。
“沈青岚来过。”小路把手巾递给他。
吴炳西手上一停,脸上湿淋淋地抬起头:“哦,那她待会大概还会来。你告诉她我这个时辰会回来了吧?”
“她应该不来了,我让她等你一会,可她说家里还有事,等不及了。”
吴炳西擦干脸,叹了口气:“这孩子也真是,老这么风风火火的。”
他嘴里说着埋怨的话,眼角却挂着笑,慈爱的目光里显出些无奈。
小路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回了自己的屋子,砰地阖上了门。
翌日,蓟州卫晴空万里,和风徐徐。
正是出远门的好日子。
青岚意气风发,和李大人打过招呼之后就混在随行的队伍里。她身上的行囊轻得很,只带了些最重要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她在父亲书案上发现的那封暗藏玄机的信,另一样便是她防身用的匕首。
这匕首原是父亲的东西,只不过因样子精致好看而被她占为己有了。那柄上用细碎的红宝石镶嵌出烈火的纹样,刀鞘上还雕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鹰。
这些纹样像是贺族人常用的,她曾问过父亲此物从何而来,他只说是一个朋友所赠。但她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起他有什么贺族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是的,我们岚岚会做些小点心,前文应该也提到过的。所以外面的人说她完全不懂灶头就不是很公允了(虽然烧菜做饭什么的她是不行的)。(作者本人哪一样都不是很擅长,呵呵呵呵。)
买花
◎◎
原本她还担心若是朝廷宣旨的人在她走之后到了,会质问家里下人她为何不在家守孝。所幸今日一早她还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宣旨的人就到了。
朝廷给父亲的定论是殉国,赐了“武庄”的谥号,又准许她们姐弟脱离军籍,另外再赐二百两银子做抚恤。
父亲此前一直在找机会求皇上准庆安脱离军籍,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却竟是这样换来的。
他“已逝”的消息公诸于天下,就算有一日他平安归来,也成了无名无分的人。大景再无他这位沈将军,她与庆安甚至不能在别人面前唤他一声爹爹。
而且听师父说,父亲出事后,有不少人上疏弹劾他,有人甚至说他“行踪诡秘恐其心有异”。如今是太子监国,若是他稍有失察,父亲便成了叛臣,她们姐弟二人也成了叛臣之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她不禁有些好奇,太子远在京城,与父亲也并不相熟,何以力排众议,相信父亲。莫不是某位近臣给了他意见?若有朝一日,知道这位大人是何许人,必要投桃报李,谢他的恩情……
未时初,新升任指挥使的吴炳西率卫里的同知、佥事等大小官员来给李得琳送行。
李得琳新提的左通政,秩四品,而吴炳西如今是正三品。吴炳西本可随便指派手下的指挥同知来送行,但他本人却亲自来了。李得琳非常受用,一改那副什么都入不了眼的样子,眉开眼笑地同吴炳西寒暄。
青岚远远地瞄到了师父,缩头躲到马的一侧。好在李得琳带来的护卫有两百多人,挤在一条窄巷子里乌央乌央的,本也显不出她来。
吴炳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李得琳,目光随意地一扫,似是瞥到个熟悉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