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说完,抬头才发现不远的柱子后站着一个人。
那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朝房间而去,速度之快只让人看到了他被风带起的一缕乌黑长发。
但沉安清楚地意识到,那就是银辞。
他说不愿意成婚前见到自己,此时却躲在柱子后面看自己的笑话。
沉安抿了抿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满自己待在府中,还是怕自己的存在会危及他的地位?可是明明正夫的位置是他的,自己能不能获得今澜的好感都是未知数,他又何必如此紧张?
今澜背对着,自然不知道在刚才两人已经打了个照面。她还为自己避免了两人相遇针锋相对的情况而庆幸,连沉安一下子低落的心情都没发现。
“小侯爵没事的话,我就先行回房了。”
沉安的心情委实算不上好,强颜欢笑道。
今澜还没来得及怎么关心他,他就提出要离开了,跟他平常一点都不一样。不过今澜以为他是累着了,就没有多想。但还是对他表示了感谢,“谢谢你的花篮,很漂亮,我很喜欢。”
沉安垂下的嘴角又上扬了一点,话语中透露着雀跃,“你喜欢就好!”连带着脚步都轻快许多。
对自己无形中安抚了一人毫无自觉的今澜拿起花篮往房间而去,决定将其做为标本,不然再鲜艳的花过几天都会枯萎而死。
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今澜跟银辞商定成婚前先分房,等成婚后在一起睡。虽然银辞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但今澜还是假装没有看到他恳求的表情,硬是这么决定了。
这一夜除了今澜,剩余两个人心中都揣着事,无法入眠。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安分守己,默契的没有相见,一直持续到了成婚这一天。
几天下来,各种东西都已经准备好。瑜绻虽然对银辞很有意见,但是今澜第一次成婚,他该给的不该给的全给她准备了,据说是从她刚出生就开始准备了,而千苑也为她备了很多,明明成婚后还在府里,用不着给这么多东西,但瑜绻和千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自然什么都留给她。
相比之下,独身一人的银辞就显得可怜了。他既是要嫁入府中的外来人,也是处于劣势的男子,没有人为其置备嫁妆什么的,的确让他有些尴尬。
但没人备,不代表他自己没有备,他打开之前让今澜在神庙里带出来的箱子,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一些珍稀物品。珠宝等塞满了整个箱子,而自己带来的箱子则装满了布帛一类,不只是千苑他们讶异,今澜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
有了嫁妆,他就有了底气,再者他连婚服都备好了,足以见得他想嫁给今澜的决心。
于是成婚这天,两人都换上了婚服。今澜平日里没有穿这么鲜艳的颜色,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今澜的婚服没有像银辞那样花纹繁复,穿起来又繁琐,更偏简单一点,比起银辞需要画精致的妆容,头上装饰着各种饰品,今澜只在脸上抹了点粉提提精神气便结束了。
因为银辞身份不能暴露,之前见过他的人太多,就算盖着红盖头也不能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再加上他一直是独身一人,人又已经住进了府里,就没有搞坐花轿迎亲那些,银辞也不甚在意,对他来说只要能跟今澜拜堂成亲和洞房就足够了。
于是今澜就在正厅内站着等着,千苑和瑜绻两人分别坐在案桌的左边和右边,千苑微微笑着,瑜绻脸色不是很好看,苦大仇深地盯着银辞来的方向。
银辞不一会儿就过来了,扶住他的那个人正是前些天把他送来的那个作小厮打扮的人,他恭敬地低头,小心照顾着银辞,以防银辞被脚下的石子给绊了,直到今澜接过了银辞的手后才松开。
尽管被红盖头遮着看不见银辞的脸,但那灼热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还是让今澜感觉到了银辞的热情。
他没有说话,但今澜分明感受到自己牵着的手微微屈着挠了挠她的手心,痒痒的,她不由得失笑,想到这是在成婚,马上收敛,端正好表情,一步步坚定地往前走。
在傧相的祝词声中,两人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在最后对拜中,今澜借着弯腰看了银辞露出盖头外的一小部分面容,
他的唇上涂了些口脂,红润而艳丽,脸上扑了些粉,明艳动人。她看得有些出了神,还是银辞张了张嘴小声提醒她道,“回神。”她才回了神,按部就班地
进行着下一步骤。
来的客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与千苑或者和今澜交好的女眷,瑜绻怕节外生枝,一个好友都没有邀请过来,如今围在正厅里等着两位新人奉茶。
银辞正思考要不要摘了盖头,千苑就贴心地让他不必摘盖头,今澜把一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中,带着银辞朝着千苑先行了跪拜礼,再把茶杯往千苑那里一递,改口称道,“母亲。”
千苑很给面子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大红包给了银辞,照例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让今澜带着银辞向瑜绻敬茶。
瑜绻再不乐意,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