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夜空,四处尘土飞扬,几个东北军的士兵躺在担架上浑身是血被抬着在街上奔跑着,漫天飞舞的白纸摇摇晃晃落在地上,一声声连绵不绝的枪声愈来愈清晰。
几粒尘土落在纸上,纸上写着“日军炮轰东北军大营”,随着纸被风一掀,纸摇摇晃晃地向着天际飞去,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随着纸的前进,只见无数东北军士兵的尸体倒在地上。
几只满是鲜血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远处,手来回摸着,他的手指刚握住枪,几个日军士兵大步奔来,他们一下举起刺刀,一下刺在他们后背。
那几个日军咬着牙对着那些已经没有动静的尸体连刺着,他们的脚步踏着尸体向前走着,一撮火苗在半空冒着红光,缓缓落在尸体上,呼啦一声,堆成山的尸体燃起熊熊烈火。
火焰冲天,点亮夜空,燃烧着空气,将那些远去的日军士兵背影变得摇摇晃晃,噼啪…噼啪…四周逐渐变成黑白色,无色的火焰依然燃烧着,成堆的尸体在噼啪声中变成一团黑影。
一辆火车在轨道上缓慢开动,黑漆漆的浓烟在无色的天空蔓延着,随着一声轰鸣,火车轮子发出的咔嚓咔嚓愈来愈急促,随着火车的前进,四周逐渐恢复彩色。
车窗上映着一个人的面容,他紧皱着眉头,脸色格外难看,一个人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轻声说道:
“少帅,距离上海还很远,您先歇歇吧。”
张学良缓缓侧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人,他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一句话也没说翘起腿朝着窗外看去,一滴泪珠划过他的脸颊。
车轮不断转着,哐当哐当声音响彻天地之间,又一声轰鸣响起,漫长的铁轨,火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远处的黑烟若隐若现。
“1931年,九月十八日,日军炸了铁路,怪在中国军队身上,借口朝着东北军大营开火,张学良一枪不发,逃至上海修养。”
“史称九一八事变…”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握报纸。报纸被他的手越攥越紧,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哧啦声,手指穿过报纸,一瞬间,报纸落在地上。他的眼眶发着红,直勾勾瞪着前方。
一个人侧头愣愣地看着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个人面前,那个人的双手仍然举在半空,手指屈着不断发着抖,一只手拿起地上的报纸,一个人愣愣地看着报纸上的内容,眼神透着不可思议。
万韫羽东北丢了?太文…怎么可能…
岳太文牙齿打着颤,双手在半空一下落下,脑门上已满是冷汗,他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万韫羽,压着声音说道。
岳太文东北军…十倍兵力于日本!几个月内!一枪不发!让关东军犹入无人之境!这张学良…弃民族于不顾!当无耻汉奸!
万韫羽眼角抽搐,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报纸迭着放在桌上,一侧头看向壁炉上摆着的孙文相框,她缓缓直起身,垂在腿侧的手一下攥紧,她眼中不觉盈了泪水,侧头看着双手搭在膝盖上弓着身低着头的岳太文,她的声音格外坚毅愤慨。
万韫羽蒋军现如今还在准备他那第四次围剿,已全然将日军行径抛之脑后,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岳太文闭上眼睛,缓缓抬起双手捂住自己脑门,他的手指缓缓上移着,手指逐渐攥住自己的头发,本整齐的发丝变得凌乱不堪,他低声说道。
岳太文这个蒋中正前不久因为囚禁胡汉明,刚刚宣布下野,一边下野一边筹备四次围剿…真是千古第一奇谈,找机会除了张学良吧…
万韫羽侧头看着岳太文,她呼出一口气,抬起手一抹眼泪,大步走到岳太文身边坐了下去,她低下头,大口吸着气,平复着情绪,开口说道。
万韫羽太文,我们不能杀他,他现在就算辞了东北军的统帅官职,可那些人依然在拥护着他,如果杀了,群龙无首,蒋军必借此机会收编东北军,对江西的同胞造成更大的伤害!
岳太文眼中闪着泪光侧头看着万韫羽,他的手来回拧着,万韫羽挤出一丝苦笑,她站起身走到岳太文面前,伸开双臂,开口说道。
万韫羽太文,眼下国家,民族危亡之时,我们不能再靠江湖道义,人情世故处理问题了,前段时间,我们的弟兄庐山刺蒋,车站杀宋,虽收效甚微,但我们的名声已经靠着我们的拳头打出去了,整个上海,谁又不敬着我们呢?
万韫羽我们如果再一味得除杀这些有影响力的人,和老蒋他们干得没有区别了,刚刚我得到消息,张学良会来上海,住杜月笙那里,我在想…不如我们送他一份死亡威胁,逼着他去抗日。
岳太文抬起头默默看着万韫羽,万韫羽垂下手,眉毛一挑,岳太文低下头哼哼一笑,他轻轻一点头,低声说道。
岳太文说得好,都听夫人的。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行来,几个人站在别墅的铁门前,看见行来的车辆脸上露出笑容,纷纷朝着车辆走去,随着车门打开,张学良面色颓靡地走出轿车,几个人簇拥而上与他握着手。
一个戴着礼帽,身上穿着黑马褂的人站在柱子后,他探着头直勾勾盯着远处的人,他的手缓缓伸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