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气,泪水如滚珠般涌出眼眶,他的手颤抖地扶着膝盖,摇摇晃晃直起身。
一个人的脚步穿梭在荒草之中,他的手抬在半空,一根根狗尾巴草划过他的掌心,脚步触碰草丛的擦擦声不绝于耳,他的手掌缓缓上下翻着,风声穿耳,将他身边的狗尾巴草吹得左右摇摆。
荒草丛生的尽头,也有一个人影缓缓走来,沙沙声不绝于耳,当这个人影走近,一双脚步逐渐停下,而另一双脚步则逐渐靠近,付其参缓缓仰起头,颤抖地说道。
付其参委员…这是为何啊…
委员眼神里透着悲哀与无奈,嘴角发抖,缓缓抬起手,手在半空发着微光,他的手落在付其参肩膀上,开口说道:
“其参呐,张辉瓒杀了太多人了,民愤…民怨…难平呐,是我断断不会把他送去公审台…是王明…怪天留不住张辉瓒的命。”
付其参愣愣地望着他,毛委员深吸一口气,缓缓垂下手,从破洞的衣兜里拿出一盒烟,他将一根烟放入口中,看了一眼付其参,眼神格外复杂,便朝着远处走去,付其参眼珠左右动着,喃喃自语着。
付其参王明…
陈博术的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手指不时一起一落,桌上的电话发出刺耳的铃声,陈博术睁开眼睛,眼珠一动,一下直起身抓起电话靠在耳边,开口说道。
陈博术这里是中央宣传部,我是蒋总司令的秘书,有事请讲。
陈博术眼珠左右动着,另一只手一下落在桌上,他眯起眼睛,脸上透着一丝不可置信,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激动。
陈博术张辉瓒被杀了?
一声声乌鸦的嘶吼在房间里回荡着,一只麻雀在石头上蹦蹦跳跳。
陈博术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他笑了出来,瞪大的眼睛让他脸上的笑容格外诡异扭曲,他缓缓侧过头,嘴巴对着电话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
陈博术杀。
他一下将电话拿开扣回桌上,双手摁着电话,弓着身子,他的头缓缓抬起,眼珠瞪着前方,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昏暗的天际电闪雷鸣。
几个穿着军服的士兵摁着几个衣衫凌乱,骨瘦如柴,灰头土脸的人走在荒原中,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背着手站在远处,他侧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一片人。
湍急的江水翻着浪花拍打着满是枯草的岸,只见无数双脚步出现在江岸,江水的浪花打湿了他们的鞋子,染湿了他们随着风起着涟漪的裤腿。
一个士兵大步跑到长官面前,他一敬礼大声喊道:“报告鲁长官!一共一百零七个地下党!人齐了!”
天空投下来那一阵阵刺眼白光将鲁涤平的脸几乎模糊成一个黑影,只见他带着白色的手套,随着他缓缓抬起手,那个士兵一点头大步冲向远方。
随着鲁涤平的手缓缓落下,四周的一切变成黑白色,站在河边的年轻男女们手挽着手,他们缓缓将手高举在无色的天空,手上的锁链在半空叮当作响如汹涌的浪花般。
“同志们!为了理想而死!不枉在世间走一遭!”
“我们是被反动派杀死的!我们是光荣的!”
所有人仰起头哈哈大笑着,画面被定格,他们有的满脸血污,有的笑得格外释怀,有的笑得满脸的褶儿,有的微笑着脸上的泪痕闪闪发光。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随着无数锁链飞向天空,四周的一切变回彩色,笑声依然在天地之间回响着,似乎从未散去,汹涌的江水逐渐变成血红色,血浪奔涌着,久久不散。
鲁涤平的身影在硕大而金黄的荒原中格外渺小,他缓缓转过身朝着远处走去,在满是枯草的荒原留下一串冗长的踏痕。
江面起了一层雾,一双脚步踏着鲜血的江水走到中央,一个人大步跑向他身边,脚步踏起一层层血浪,白复成站在雾中,脸上带着微笑,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
白复成这一百零七个人注定不会在世间留下姓名,可你要问我值不值,他们年轻的生命似乎在这世间毫无存在过的痕迹,可就是这样的默默无闻,这样的坚毅与奉献,才组成了我们的党,共产党,只要我们的党还在,没有背离初心,他们就将永远活在长河。
身边的人发丝湿漉漉的,水珠划过她的耳朵,手垂在腿侧,她的手指不断滴下水珠融入血江,二人望着江对岸站得整整齐齐的人,他们手挽着手高举在半空,在一阵阵愉悦的笑声,国际歌从对岸传来。
白复成笑了出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湿漉漉的发丝垂下一滴水珠划过他的脸颊,他缓缓张开嘴跟着唱着,身边的人缓缓抬起双手,手在半空一起一落,鲜红的水珠在半空如繁星般划落。
桌上的电话发出刺耳的铃声,一只手一下将电话抓起靠在耳边,白复成的眉毛紧皱,眼珠一偏看向门外,他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说道。
白复成是,陈先生,我马上来。
一双脚步在走廊之中大步走着,脚步逐渐形成重影而逐渐消失,又一双新的脚步在走廊之中前进着,一只手缓缓抬起靠在门上,那只手的手指动了动缓缓屈起,在门上敲了敲。
当门被一个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