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已经空无一人,一阵阵风让他的发丝左右摇摆着,付其参的身影在废墟尽头愈走愈远。
几面青天白日旗在半空中泛起涟漪,一队队人在荒原中大步走着,于先词走在队伍一旁,他目光透着坚定,手里紧紧攥着杆长枪。
一队队士兵在浮桥上大步奔跑着,他们看着远处一个接一个的士兵被于先词的军队射死,他们的脚步愈来愈快。
随着一声炮火炸响,于先词的六十三团高喊着杀,一声声枪响在耳边连绵不绝,于先词带着一队队人向着前方奔跑着,远处士兵瞬间倒在地上。
突然间,远方传来轰得一声,于先词抬头一看,只见几枚炮弹向着自己飞来,于先词瞳孔放大,他大喝一声。
于先词集体卧倒!
一瞬间刚刚还在大步前进的军队趴在了地上,随着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万丈土浪四处飞溅,零零散散落在于先词军帽上,他大口喘着气一甩头,微微起身看向远方。
于先词侧过头看向身后,他大喊一声。
于先词架炮!架炮!
随着几门大炮被架在坡上,随着几声轰隆声,远处沉寂一会,几个士兵刚直起身就被突然炸起的枪声射倒在地,于先词靠在土坑上,他不时一转身对着远处射击着,他的脸上再次布满着污垢。
“六十三团在于先词的带领下一马当先,遭遇渡江增援的军队猛烈反击。”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桌上的纸,双手不时一拍自己两侧太阳穴,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坐在椅子上的缓缓抬起头。
付其参他们认为是你的责任,说你藏着掖着,什么也不和共产党人说,我看内部的意思怕是不想再同你合作了,但还要接触。
那个人看着站在面前的付其参,他直起身神情复杂地双手来回拧着,他微微一点头叹了口气看向一旁。
尹行之合不合作另说啦,你们要总结这次工人起义的失败教训,操之过急了,我也一直在和你们说,物资未全,再待几日,你们不听啊,以为孙传芳就留这几千人很好打吗?
付其参听着他的话,他也一摇头叹着气一拉椅子坐了上去,尹行之缓缓将后背靠在椅子背上,他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尹行之简直是儿戏一样…这是党中央自廖先生归去后交给我的新任务,让我干成这样…你们也是…就因为那个夏超兵变就能起义了吗?
付其参低着头,他一言不发,尹行之抬起胳膊一摆手,重重叹了口气,付其参侧过头望着尹行之,他开口说道。
付其参周主任也说这次起义太儿戏了,我党正酝酿第二次起义,静待时机,我会劝他们与您继续合作起义,一次失败不能否定全部,我会和他们说,由您继续担任起义军事领袖,毕竟您早年追随廖先生,在战役期间多次受廖先生委派与工人合作,您有经验。
尹行之睁开眼睛,他望着对面的付其参那双诚恳的目光,他脸上的神情终于从愁容满面变得略有放松,他轻轻点了点头。
一缕缕白光扫过尹行之身后的墙壁上的孙文相框,他看着付其参愈来愈远的身影,随着付其参的脚步一前一后,尹行之缓缓抬起手握住桌上的电话。
尹行之您好,是蒋校长吗?我是尹行之,共产党人内部已经对参与此次起义的国民党人表现出极不信任…是否继续配合共产党人实行起义政策?
尹行之眼珠左右动着,他应了一声,一下将电话扣了回去,尹行之抬起手勾着嘴唇,他眼中若有所思盯着桌上的白纸。
“这位曾经的廖仲恺忠实跟随者不知道在休养的几个月来遭遇了什么…陈秘书突然而来的指派,让他对蒋中正与共产党都格外信任与中立…没人知道这通电话蒋中正说了些什么…”
尹行之的一侧脸随着窗外的白光划过,让他半张脸陷入黑暗中,他的手指来回蹭着上唇,眼中的目光格外平静。
白复成灰头土脸地匍匐前进到于先词身边,他看着于先词靠在土坑中随着一声爆炸声,两个人一下抬起手捂住脑袋蜷缩着。
白复成摘下头顶的军帽一甩头,几缕土块掉落在地,连绵不绝的枪声让他不得不捂着一只耳朵对着于先词大声喊着。
白复成于团长!严师长过来了!他说不能让我们一个团在这拼命!誓与我们共进退!他让我转告你,白崇禧已经下了撤退命令!咱们太靠前了!而左路右路迟滞不前!
于先词深吸一口气,他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人影,他嘴角上扬笑了出来,他大喊道。
于先词严师长待我恩重如山!此恩永世难报!可是眼下敌军火力迅猛!贸然撤退恐造就南昌战役追兵之局面!
白复成望着于先词,见他一下又一下起身朝着远处放着枪,远处密密麻麻的枪子打在土堆上,白复成的手一攥,眼神变得坚定,他大声喊道。
白复成我愿带营留下掩护,团长!随严师长撤退吧!您得活着!
于先词眼神一愣,他侧过头看着白复成,白复成对他笑了笑,他仰起头大声喊着什么,不时抬起手一挥,于先词耳边一阵朦胧,随着白复成的脸变成重影,于先词耳边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