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王升带着陈华伟来到他的家乡,陈华伟想起自己父辈说起过这。朱由榔决定撤至滇西,陈笃策随其前往,李定国与吴三桂交手,最终因汉奸两败俱伤,再回时,大势已去。
王升抬起手推开院子的门,陈华伟跟在他身后打量着,院子外围铸着围墙,中间的院门上方有一段屋檐,屋檐两角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王升迈过门槛踏进院中,他缓缓将身上的西装褪下一卷,他的一只手前臂屈于胸下,他侧过头看了一眼陈华伟。
王升(青年)请进,别拘着。
王升向前迈开步,他边走边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王升(青年)鱼安!鱼安啊!
正对着他们的房子传来一个人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人嘹亮的应声。
段鱼安哎!来啦!
随着声音消失,房前的几扇门被几个人推开,一个人从屋内走出来,她看着院中的王升喜笑颜开。王升走到那个人身旁,段鱼安接过他胳膊上的西服,王升抬起手一揽她肩膀。
段鱼安歪过头看向王升身后的那个人影,王升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他看着站在院子门口一动不动的陈华伟无奈的笑了笑。
王升(青年)鱼安,这人我一会便和你解释,哎!你!陈华伟!别在门口站着啊,来来来!进屋说!
段鱼安打量着那人,见他似乎是不久前才剪了鞭子,长发齐肩,那前额的头发更是短的出奇,她低下头被王升揽着肩膀边走边小声说道。
段鱼安他是中华清廷人?
王升听后哈哈大笑,他点了头,又低下头望着段鱼安。
王升(青年)我给你讲的孙先生论中华你真听进去了?他比你还轴,我跟他说最基础西洋的玩意儿,人还不理睬。
段鱼安叹了口气,她就手里的西装往怀里拢了拢,她无奈的笑了笑,风一吹,发丝儿一掀在她眼前左右荡着。
段鱼安你只要出趟远门就要拉着我讲一遍,你把一个道理用了百遍语境阐述,我服了你了,认了。我们是血脉一致的中华人,只是一个在外一个在内,走到哪血也能融合…
一双手缓缓陷进一盆棉絮中,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窗外一缕缕白色光线在她侧脸徘徊着,她的手猛得一抽棉絮向着空中散去。
一个人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绕着她四周转着圈走路,他侃侃而谈,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左右指着,神情慷慨激昂。
王升(青年)我看了孙先生的讲义,听了孙先生的演讲,他就这么站在讲台上看着我们,我们几个素不相识的人坐在下面,有的人留着辫子,有的人穿着西装,有的人刚剪了鞭子,前面秃后面散,有的人穿着一身长褂而头梳的油光贼亮…
棉絮在空中如同雪花一般,透着金灿灿的阳光,王升松开她的肩膀,他在黑暗中左右走着,他突然停下脚步,抬起手指着面前的女孩。
王升(青年)对,孙先生就是这样,踌躇着,灿烂着,他说,凡身上留着中国人的血液,无论天南海北!我们都是中华儿女!
面前的女孩看着他那慷慨激昂的表情,不由抬起手捂着嘴哈哈笑着,王升一下转过头,他眼中冒着灿烂的光辉,那一刻,他的全身被热流包裹,被时代之潮流而震动着。
王升(青年)帝制!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们王公贵族的家国天下!而我们百姓被他们奴役到对天下冷漠,到了各扫门前雪的地步!就是富贵人家,也只管着自己的家族!这样不行!
王升(青年)国家国家,国家的概念是什么,国家是大家的家!是所有从那地方发源的人的国!当下之局!我们要团结起来!反帝制!反封建!建立的是要为天下万民而考虑的国!
那个女孩一步一步走向王升,两束白光照在二人头顶,那女孩看着他那副为了个不知道做什么的目标随时准备英勇赴死的模样,她抬起手抓住王升的手腕。
段鱼安家里钱柜少了一半,你是不是给你那个孙先生捐钱了?
漫天棉絮落在二人身上,王升愣了一下,他侧过头看着段鱼安,他眼珠动了动,尴尬地笑了。
王升(青年)原来你还有数钱的习惯…
窗外的阳光驱走二人身边的黑暗,段鱼安无奈地垂下手,她双手叉着腰,眼珠一撇远方那遍地的淡色花朵。
段鱼安你真让那个孙先生的话冲白痴了,那柜子里一半钱没了,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捐钱倒不是问题,你们二位交往到什么程度了?如果熟络了,他问起你什么工作那么赚钱,就你那一大片罂粟花,你怎么解释?知道你干什么行市,孙先生可还愿意再接近你,接纳你?还会说天下血脉相通不论天涯海角,都是中华儿女?
王升愣愣地看着段鱼安,这番话着实点醒王升,是啊,这害人的行市,孙先生这样的革命者如果知道了,心里该怎么想?王升失去了刚刚的激情,本来那副革命家的气势全无,那遍地花朵如同漩涡一般将他从白鸽一样的理想拽进浑浊不堪的现实。
王升(青年)鱼安,其实有些时候…谎言是很有必要的,可含糊其辞之余,一个合理的谎言能让你交到更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