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
吴三桂他朱家的英灵!老子砸了个粉碎!现在老子家里供奉的是那皇太极!
陈笃策缓缓将帘帐掀起,他望着披头散发的朱由榔,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缓缓迈开脚向着朱由榔走去,他的脚步绕着一个个尸体,血水沾着他的布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鞋跟被血水拉了丝儿。
朱由榔蜷缩在那个临时王座的脚下,他浑身发着抖,屈起的手指不时一抽,他看着陈笃策的脚步缓缓抬起头望着他,朱由榔的腿挪动着,他伸出双手握住陈笃策的肩膀,陈笃策瞳孔放大,他一吸气馋住朱由榔的胳膊双膝跪倒在地上。
朱由榔朕什么都不剩了,现在朕不管给你什么职位也恰如一张废纸尔…
朱由榔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身后地面上那一片尸体,他望着陈笃策,陈笃策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那一片尸体。
朱由榔朕知道你是忠义之士,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多灾多难,你都在身后任劳任怨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看看那些尸体吧,他们的官衔可不小啊,可到孙可望手里,一文不值啊,他这是把我朝的一切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废纸…
朱由榔朕要你发誓,永远不要降清,永远不要背叛祖宗,背叛大明。
陈笃策扭回头望着朱由榔的眼睛,他鼻子发酸轻轻点了点头,陈笃策颤颤巍巍吸了一口气膝盖摩擦着后退着,朱由榔的手缓缓抽离陈笃策的肩膀。
他缓缓抬起双手作揖,弯下身将头磕在地上,袖子散落在地面,二人头顶的吊坠互相碰撞着,风一吹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吊坠上的玛瑙聚集了众臣鲜血凝结血珠,打在朱由榔的脑门上,他声音发着抖却铿锵有力地说道。
陈笃策臣一路走来…所怀之志向未曾改变,振兴大明,为国效力纵九死而未悔。不管今后变故几何…臣这一生,臣这下一代,臣的子子孙孙将永承吾辈志向,永不忘清庭血海深仇,兴我大明,一统天下。
孙可望蹲坐在黑暗中,他双手抱着脑袋,一声声脚步从耳边响起,孙可望抬起头,他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刺眼的白光模糊了那个人五官。
1652年,孙可望提出联合郑成功,夔东十三家共同北伐,于是以李定国为首的北伐军创造了南明最后一次抗清巅峰,李定国奋勇直追,陆续收复数十座失地,定南王孔有德被李定国打的节节败退,退至桂林,李定国乘胜追击不日破了武胜门,孔有德携一家老小自尽。
福临的手一攥,他瞪大眼睛看着站在大殿中央念着孔有德自焚消息的士兵,众臣纷纷叹着气,福临一下站起身大声喊道。
福临行啦!别念了!朕知道了!
福临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的手合十左右拜着,墙壁上皇太极的画像随着风左右摇摆着,福临大口哈着气跪在地上一磕头又手掌不时抖着,拜着,他仰起头大声喊道。
福临尼堪!
孔有德的死让清庭震动,福临给尼堪下了死命令,他瞪大眼睛,面目狰狞地看着尼堪。
福临给朕…手刃李定国,将他的人皮掀下…把他的肉给我一片一片切下来!放到锅里煮!
尼堪带兵进发途中,于衡州遭遇李定国伏击,尼堪被打得措手不及,其头被砍于阵前,李定国的战绩令全国上下为之震撼,史称两蹶名王。
在李定国再次进发遭大军拦截时,孙可望起了歹意断了后方的粮草,李定国见后方迟迟送不来军需,恐遭包围不得不撤了军。
孙可望缓缓站起身走向门口那个人,他缓缓抬起手,手指碰到那个人头侧,一束白光照在二人脸上,他看清那个人的五官正是自己,他缓缓抬起手大声喊道。
孙可望你怎么把头发剃了!哦…不…你是我…我怎么把头发剃了?
孙可望的嘴巴一张一合,喃喃自语着,他坐在椅子上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李定国撤回后得知是孙可望断粮,异常气愤,自此二人关系破裂,前有外敌后有内部矛盾,李定国收复的失地逐渐被吴三桂收回,李定国再次出征先后失利,孙可望就在李定国两难之境,带兵打向李定国。
李定国彻底对孙可望失望,便撤出清军战场集结三万人与带兵十万的孙可望交火,孙可望手下的将军们纷纷不愿内战转而弃军投于李定国账下。
孙可望因此而惨败,被李定国杀得只剩下五十余骑。李定国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他单膝跪地,铁甲散着寒光双手抱拳。
李定国臣,李定国无愧大明,前来复命。
朱由榔站起身,他走到李定国身边,他双手握住李定国的肩膀轻轻拍着,他点着头。
朱由榔把孙可望给朕…赶尽杀绝吧。
一搓头发落在一个人的脚下,那个人披头散发着,他缓缓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门口,门口的光束照着他那剃得坑坑洼洼的头顶。
孙可望走了…走了…这…再无我的容身之所。谁喜得做他的光杆王爷,我若去了清庭给个将军权都比这垂垂老矣的王朝大。
孙可望缓缓拿起帽子盖在剃秃的头顶上,背后荡着如同狗尾巴一样的辫子。
孙可望被追